第一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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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在元旦前夜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程昊天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看着外面的这个雪白的世界。他的眼睛停在楼下他的车子上。他的车子已经快要被大雪淹没了。雪，却依然在下。

在他的记忆里，这样的大雪，十五年以前下过。

雪落是在这样的大雪之后，离开的。

雪落离开了。人不在了，城还在。

十五年以前的大雪如今纷纷扰扰的又回来了，可是，雪落，却不会再回来了。

程昊天停掉了房间里的暖气，窗上逐渐凝结上了一层冷气。他的手指在窗子凝结的一层冷气上，写下了两个字：雪落。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程昊天的司机吴泽走了进来：“程总，我们该走了。”

程昊天没有回答他，却是依然背对着他，面对这着窗外。

吴泽站在屋里，微微的搓了下手，道：“程总，如果您还想再呆一会的话，我帮您把空调打开吧。”

程昊天背对着他，举起了一只手道：“不必了。”程昊天说着，依然背对着吴泽，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又接着道：“你下班吧。一会我自己开车走。”

吴泽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从他来到程氏集团上班之后，他可是从来没有见程昊天自己开过车。这样的大雪，程昊天想自己开车，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呢。接着道：“这样大的雪，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程昊天的声音清晰，平稳，却有着不容吴泽再说什么的决然。

吴泽也就不再坚持，冲程昊天点点头：“那您小心。”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越来越冷。直到他在窗子上写的雪落两个字，又被新凝结的冷气覆盖住，他伸出他的修长好看的手指，抚摸在他写字的地方，声音轻柔：“雪落，你看到了吗？又下雪了。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大雪，雪落，你看到了吗？”

程昊天一个人伫立在窗前，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不下了。

在冷冷的屋子里，他似乎已经感觉到天上的天阳已经从变得很稀薄的云层里透射出了光芒。而他的心却走进十五年以前的那场大雪里，走得很艰难。他知道这辈子，他是再也走不出这场雪了。

公司已经放假了。为了迎接新的一年，程昊天给员工连着放了三天的假。

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可是，自己要如何迎接这新的一年呢？

程皓天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的椅子背上，拿起上面的一件大衣，走出了这间屋子。

一走出屋外，屋外的暖气扑面而来，让他已经冰冷的身体，瞬间被一种燥热包围了起来。

程昊天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上，一层一层的走了下来。从21楼，慢慢的走了下来。他不觉得麻烦，甚至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此时，此刻，他的心，需要这份安宁，需要这样一份安静，他走得不是台阶，而是慢慢的走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场雪里。他满脑子里都是雪落的摸样，雪落的笑声，雪落的那握起来有些微凉的手……